西红柿精

【天怒劫雨】无名勇士的故事#5

“快吃吧,一会儿面凉了。”奎达多尔说着,搅拌起他自己的面条来。阿尔瑟曼低下头,使劲卷了一大卷面,就着肉酱,塞进嘴里大嚼。

“下午干点什么?”阿尔瑟曼三两口就吃光了面条,一抹嘴,转头问仍然在吃面的吟游诗人。

室内的光线越来越暗了,奎达多尔顺着窗子望向天空,天空里浓云翻滚,压得很低。

“睡觉吧,要下雨了。”

阿尔瑟曼往远离窗子的地方挪了挪。闪电劈裂之中,奔雷震响。雨点落在下城区低矮的屋顶,砸出一片细碎的雨雾。

房间里暗如黑夜,奎达多尔把用过的餐具连着托盘放在门外。走廊尽头有个长发的家伙,正面对窗户站着,在灰白的雨幕中剪出一轮深黑的影子。他以为那是旅馆的侍者,招呼了一声“盘子我放这儿了”。

那人听了这一句,回过头来,似乎是冲他点了点头。奎达多尔一见这情形,也就真的把他当做了旅馆侍者,放下盘子,折回房间睡觉了。

“不弹琴了吗?”阿尔瑟曼见他回来就问。

“不弹。睡觉。“

…………

……

“你先别睡,你耳朵好,听听那是什么声音。”

那是极为轻盈的脚步声,像雪落下一般轻。

奎达多尔大概是吃饱了犯困,就这么一小会的功夫,就已经摸到了睡着的边儿上,被阿尔瑟曼这么一叫,老大不乐意地翻了个身:“我睡着了,听不见。”

但阿尔瑟曼还是心里不踏实。他思前向后,蹑手蹑脚地爬起来,轻轻拉开门,四下张望。谁知房间门口正好有位侍者上来收盘子,四周黑洞洞、阴暗暗的,酒馆侍者见眼前木门忽然打开,躲闪不及,被推了个跟头,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嗷”地叫了一嗓子。阿尔瑟曼手舞足蹈地让他小点声,紧接着回头去瞄了一眼正睡着的奎达多尔。那边厢诗人烦躁地抖开被子蒙住了头。阿尔瑟曼扁扁嘴,赶紧转过脸来想让侍者小点声,但就那么一瞬间,眼前的人却换了一个。

“你是什么人?”那人蒙着脸,闷闷地对阿尔瑟曼说。他身材精干瘦削,铂金色的长直发编成了精灵男子的样式,发辫里、衣服上都沾着血;腰里别匕首,大腿上扎武装带,武装带上七八个皮扣里有一大半是空的,剩下的都插着飞刀。

阿尔瑟曼直觉来者不善:“你又是什么人?”

“走错房间,打扰了。”话音未落,那人便退开,然后径自走掉。

走廊里又响起那样轻盈的脚步声,像雪花落下一般轻盈。

阿尔瑟曼看着那家伙消失在走廊拐角,心里涌起一种异样感。仿佛他全身的每一处都在尖声嘶叫着危险将至,每一根汗毛都在因降临的死亡而呐喊哭诉,每一丝理智都在劝他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然阿尔瑟曼一生都在战斗中度过,剑与刀就是他最最忠实亲密的伙伴。他曾面临无数挑战,深陷无数险境,曾被恐惧攫取,也曾被绝望压迫,但他都不曾退缩。如此的异样感受对他来说是前所未见的。

阿尔瑟曼反倒偏要留下来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能造成如此大的恐慌。

他跟着那个家伙走下了楼,来到酒馆的大堂。暴雨还没停,酒馆的大堂里坐满了人。喝酒的,玩骰子的,猜拳的,躲雨的。阿尔瑟曼站在楼梯口四下搜寻着刚才走错门的奇怪旅人,不巧却和一个远在酒馆另一头的愣头小子目光相碰。

小伙子“腾”地一下站起来,大步走向阿尔瑟曼,一把揪住他的衣服领子。

这场面说不滑稽是假的,阿尔瑟曼高大魁梧,而揪他领子的家伙却比他矮了一头有余——阿尔瑟曼在心里比量了一下,觉得奎达多尔都比他高些。

“你到底是什么人?!”小伙子使劲地拽了一把,强迫阿尔瑟曼低下头:“无疤者一夜之间杀了我们三个人,就在昨晚,他们为了保护你而死,而你却在和唱曲的厮混?”

阿尔瑟曼提起小伙子的后颈,把他拎到一边去:“那叫索拉达什姆,神前歌者,不懂别瞎说。”

“你凭什么!?”这家伙还是不依不饶,而就在他还要继续吼下去的时候,一位身披灰黄色斗篷的人从酒馆另一头快步走来,制止了他:“退下,帕德。不要对你的救世主大吼大叫。”

为了保护他而死的三个人。

无疤者。

救世主。

阿尔瑟曼全然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来吧,我们喝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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