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洛希尔·外典】驱魔人：屠龙纲要#66
“这么说你是来见以嘉莲亚的。”这位自称学院教师的女人名字叫爱西维尔，是市立学院基础秘符学系的系主任，也是这群魔法师的实际管理者。“她确实在学院，我也允许你们会面，可是作为她的保护人，你们会面的时候我必须在场。”市立学院里似乎有额外的光源，看上去并不像外界那么阴暗。夏尼手捧一杯热咖啡，坐在系主任办公室里的长椅上，还是有些窘迫。
他刚刚向这个女人简要地讲述了他们的困境，以及来自龙的威胁，系主任一直都认真地安静地听着，不时记笔记，除非确认一些夏尼描述得较为模糊的信息外，全没有打断。
“好了，我们一起去见以嘉莲亚。”爱西维尔将记录着夏尼的叙述的纸张叠成方块，带了一支笔，请他往教师公寓的方向走。
“去年年底，李晨锋曾亲自攻击市立学院，当时我和我的同事们捅穿了他一颗脑袋，他才罢休逃离。那会儿我就发现了，他是冲着依莲——我是说，以嘉莲亚来的。”爱西维尔的语气多有些凝重，夏尼隐约觉得，这件事应该简单不了。
“那么……老师，那头龙为什么非要盯着大天使呢？以嘉莲亚席下……又不善于战斗，对他也……应该造不成什么威胁吧？”
“正好相反。天使。只有以嘉莲亚，才能对他造成实质的伤害。我们上次虽然刺穿了他的一颗头，连颅骨都裂开了，但也只是给他添了一道无足轻重的伤疤。走吧到了以嘉莲亚哪儿，她想问的问题肯定比你还要多。”
教师公寓是远离教学区的一片静谧的低矮建筑，移植了许多新奇又好看的外邦植物，也有魔法驱动的人工光源在照耀，这让夏尼大开眼界。
一个蜜金色卷发的女人正在阳台上晾晒洗好的衣物，爱西维尔向她挥了挥手。
夏尼的身体仿佛流过一道闪电。他不是没去过文经院，事实上他在接受神职之前就在经院学习过，而每座经院的显著特征，就是有一幅书典大天使以嘉莲亚的圣像悬挂在礼堂的圣环下方。他怎么也没法将圣像上全身罩袍头顶光环，手持生命长卷的天使与眼前这个年轻美丽而富有活力的女人联系起来。
或许等会儿她张开翅膀，就不由得他不信了。
爱西维尔领着他走上楼梯，在以嘉莲亚的房门前站住，敲了敲门。进了房间，爱西维尔略微颔首是为礼节，随即开门见山：”这位天使带来了重要的信息，恶龙拉茨法莱仍然在试图置你于死地，所以我们依然要做好准备。“说着，爱西维尔谈过身去，附在以嘉莲亚耳边耳语几句，夏尼只见到大天使脸色突变，却没听清她到底说了什么。
“那么，请进。“以嘉莲亚的声音低而轻，“请随意，茶还是咖啡？“
“茶，谢谢。”爱西维尔说。
虽然夏尼是更喜欢咖啡的，但是能喝到大天使泡的茶，夏尼觉得自己也不白留在人间——天堂里是绝对没有这待遇的——可怜的克哈特，他们本为一体，本来他也能尝到的。
“说吧，年轻的天使。那头龙这回又怎么了。”以嘉莲亚脸色苍白，但声音依然轻而温柔。
“他……席下，您知道Man-Made实验室爆炸的事情吗？这头龙抽取了异端恶魔奎达索的血——”
“请原谅我，奎达多尔是个伟大的牺牲者，请你不要这样称呼他。”爱西维尔打断了他的话，纠正了一个似乎并不重要的点，“抱歉打断，请你继续。”
“呃……是。抽取奎达……呃，奎达多尔的血来制造一批听命于他的魔化，不，呃，发生变化的天使和神职人员，来帮助他杀死席下您。这是邪德大君阿姆西夏为他一首计划出来的，结果他的计划被我们破坏了，也就发生了Man-Made实验室的爆炸。后来，应该也是阿姆西夏的动作，可以把它视作实验室爆炸的补救措施，一批能把人变成，呃……”夏尼在讲述中模糊掉了刚才被爱西维尔提出的修辞问题，却又不知道用什么除了“魔化”的词汇来描述那状态。
“这个过程我们一般称之为灵化制剂。”爱西维尔提醒道，以嘉莲亚则垂着头，一言不发。夏尼不知道她有没有在听。
“啊，是的。据说最后阿姆西夏还是将一批灵化制剂送上了天堂，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后来，我们到了南洲去，”夏尼有意地隐瞒了伪造死刑、海难和遇见尼尔·卢修斯的事情，“在那边探明了他们依旧想要威胁天堂，我们就紧急折回，最终将阿姆西夏封印，但是他现在又出来了。就在最近，我们从李绣——拉茨法莱的女儿口中得知，恶龙依旧打算卷土重来，不惜发动战争。”
“……爱西维尔，你能向上次一样把他的头穿个窟窿吗。”以嘉莲亚的身体缩成小小的一团，不安地盯着茶杯。
“能，但是没有用啊。必须要有代行者的力量才能彻底消灭他，而掌握着代行者力量的人是你。”
“是的，席下！如果您加入我们，我们一定会——”夏尼虽不太明白她们在说什么，但若是一位大天使与他们一起行动，必然也就有了胜算。
“处理李晨锋的阴谋，是尼尔·卢修斯在负责，我只负责保护你，并且好好地把你当作一件致胜利器来使用，依莲。”
“不，我得替西索着想，他刚从海上回来，他——”以嘉莲亚的话让夏尼有点起疑，但很快消解了。
“你要知道，依莲。如果这个世界不能安稳，你的小家迟早也会蒙遭不幸。所以为什么不在前期稍微投入一些……”以嘉莲亚似乎另有向往而不想再插手这些事情，爱西维尔试图循循善诱，但大天使没有给她明确答复：“我只是想当一个凡人女人。可以做自己的事，可以建立自己的家庭，我不像你们，我没有上过站场，也不知道什么世界的奥秘，只是当年那个自称天使的人找上我，我觉得接受他的力量可以帮助西索罢了，可是现在已经没有了终天圣子，大天使也就没有存在的意义了，如果可以我愿意把世界还给你们，还给旧神，如果可以的话。”期间以嘉莲亚深呼吸了数次，仿佛在聚集足够的能量来把这段话说下去。夏尼试图安抚：
“席下？您还好吗？”
“叫我依莲，依莲·贝鲁特，或者阿克塞太太。”大天使将脸庞埋在臂弯中，夏尼看不见她的表情：“爱西维尔我要是知道你来跟我说这个的话，绝不让你进来。”
“唉。”爱西维尔几近不可闻地叹了口气，“确实不能逼迫所有人都成为英勇无畏的战士，但是，依莲……”
“席下，不，太太。”夏尼握紧拳头，好像下定了巨大的决心：“如果这责任要由天使来承担，那就交给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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