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红柿精

【法洛希尔·演剧实验】神话余音:凤凰圣像#12

在福特铸件厂里影魔被带走一事以后,奎达多尔就没有回到祁氏古董行,而是直接乘火车往无尽市去,准备和栖木会合,一同准备对龙裔庄园的大战。这场大战关乎黄金杯的去向,对谁来说都有着无比重要的意义。

这是奎达多尔第一次乘火车。他在一位好心的大妈的指导下完成了购票检票和上车找座位等一系列技术动作,此刻正坐在靠窗的位置,趴在钢化玻璃窗上望着飞快倒退的景物出神。

“先生,先生?”他听见有人叫他,回过头来是一个守卫——对,叫乘警。

“我们怀疑您,呃……您藏有毒品,请您来一趟警卫室。”看见目标人物用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乘警忙不迭地解释:“我们只是怀疑,先生,我们会,会查清楚的。”平常很常说的话在这个兜帽人面前竟然说的乱七八糟的,可能是因为太紧张了。

奎达多尔拎着琴箱乖乖的跟着乘警走了,他清楚自己没有什么”毒品”,也相信警察会查得清楚的——姑且相信一次。他在警卫室坐了一会儿,刚才那个人问他一些问题,大概就是叫什么名字,从哪儿来的,什么职业,还把他的琴箱打开看了看,然后交给了另一个警官,不知带到哪儿去了,除此以外没有别的异状。也不算是没有,期间一直盘问他的警察冷汗直冒,做记录的手也不听的颤抖着。而火车经停某个小城的时候,他又被带下车,铐上手铐带往了当地警署。

押送他的两位警察将他塞进一个有铁栅栏的房间就见了鬼似的跑了,这时奎达多尔才知道,这就是个圈套——很无聊的圈套。

面前是一个高大的男性教士,带有裁决官的徽记,人长得古典而英俊,十足宗教画上的信徒,又像古代雕塑里的贵族骑士。他身后有个驱魔人安静地站在房间的角落,无声地保护着他。教士坐在桌子后面,手指轻轻地敲着桌子,发出单调的轻响。随后他站起来,围着奎达多尔绕起了圈子:

“你就是火灵诗人?”

“……想怎样啦?”面对这样的情形,奎达多尔丝毫提不起说点俏皮话或者抓点帅气台词活跃气氛的兴趣,就拖着不耐烦的长音,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情绪。

“琴不在手上,你还有多少本事?”裁决官饶的圈子的半径越来越小,最后几乎蹭着诗人的身子溜达。

他的凤凰圣像是祁重阳翅膀上的一根羽毛幻化而成,含有神威成分,从来都是需要的时候就会自动出现的,小提琴和琴箱只是用来掩人耳目的。”……那就没了咯。”奎达多尔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敷衍着这位裁决官,一边观察起那位驱魔人来。他笼罩在兜帽阴影里的脸显现出柔和的精灵轮廓,这种和他有着一半相同血统的人总比其他东西更能吸引他。

果然有所收获。

这个驱魔人的衣服上带有铭牌,其上明白地写着”无尽市支部”。

“你快要死了,知道么?你猜会是什么死法?”看着快要贴上来的裁决官,奎达多尔转过脸去盯着他的双眼,终于认真地说出了话:

“火刑。”

毫无疑问地有人受了火刑。裁决官倒退两步,火焰从七窍喷出,他在几分钟里被烧成了焦黑的残渣。奎达多尔踩着焦黑的骨渣走向墙角弹出银刺却不敢有所动作的驱魔人,手指轻点来融掉银刺,然后扯掉了他”无尽市支部”的铭牌,烧毁房门离开了房间。

无尽市分部。这是他第二次听到这个词语。上一次是在那七个小孩儿嘴里,这次是驱魔人的铭牌上。这一定是驱魔人们其中一个大本营,要想了解更多的信息,他必须去——为了伊洛娜。

警察们用枪指着他,他就举双手作投降状,径自走出了警署。警察们看着他五指一张,火焰涌现,琴箱重新出现在他手里,接着这个烧死了教廷专员却不对警察动手的妖怪等上了开往无尽市的城际公共巴士。

进过大概半个小时的行驶,汽车到站,奎达多尔下了车,想要抄近路好尽快与栖木会合就从建筑物之间的小巷子传了过去。这一走可不要紧,自己先是在里面见到一个脸上被划了道口子并且开始腐烂,但还是能看出和自己五官别无二致的精灵。对,金眼睛,银头发,虽没有精灵叶却也没有一点人类血统的精灵,还有陪在那个精灵身边的——阿尔瑟曼。

他没有和上述任何一人搭话,提着琴箱,默默离开,朝通往郊区的公共汽车站。不论碰见了谁,他都是要到郊外的绰克秦宅待命的。

草绿色车身的805路公交车缓缓停靠在车站边,奎达多尔刚要抬脚上车就被人按住了肩膀,是一个深金背头的高大男人。这人在夏末就穿起了深色皮夹克,还带着皮手套,一幅摩托车骑士的打扮。

“嗨,你小子来了无尽市怎么不联系我?上回说好了欠你一顿酒呢?”还没等奎达多尔有什么反应,这家伙就勾肩搭背的把他从车门那儿拽下来,嘴里依然在唠叨,脚下一直走着,直把奎达多尔往小巷子里领:“我跟你说哈,市区最近新开了一家,他们那酒特棒,怎么样想不想尝尝?哎呦我看你那样子馋得不行了吧——”话音未落,那人环着奎达多尔肩膀的手就变成了钳制,向后猛力一压将后者背部着地地压倒,然后趁着奎达多尔来得及爬起来之前跳了起来,手肘冲下利用自由落体的力量压向了火灵的腹部。

就凭奎达多尔那点儿徒手战斗技能,还真就躲不过这样专业的格斗攻击。他疼得哼了出来,然后看见揍他的人摘掉摩托车手套,脱掉皮夹克,露出其下的金属拳套和短款驱魔人制服——以及无尽市支部的铭牌。

“果然人类都很狡猾。”就在驱魔人揪起奎达多尔的领子正要一拳挥下的时候,后者抬手握住了驱魔人的拳手,稍微加热至能让人觉得烫的程度来迫使他松开手,接着说:“不过现在我有点别的事要忙,忙完以后再来愉快地打架?”火灵诗人说着偏了偏头,重新戴上在扭打中被碰掉的兜帽,径自离开。

驱魔人还想偷袭,但是看着自己拳套下已经烫的发红的双手,转身摘掉拳套,披上了皮夹克,消失在巷子的阴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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