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红柿精

【法洛希尔·演剧实验】银刺#7

四周一片雾气迷蒙,阳光穿过牛奶色的雾气照到他的脸上,好像是精灵城市克瑞锡安的冬晨。精灵男孩躺在软和的床上,拽住被子蒙上头,不愿意被阳光叫起来。

“凯拉,该起床了,银妆节可不能赖床哦!”好听的女声温柔地叫道,“爸爸马上就来了,你该不会是想让爸爸看到你赖床的样子吧?”是母亲的声音。惺忪睡眼中映出精灵女人美好如同月光的轮廓——影魔清楚地知道这是梦境。母亲还在身边,父亲还活着,精灵们还在冬至日过银妆节,自己还是个无忧无虑的半精灵小孩子,尽管是梦境,但梦境里一切都是那么理所当然。

“好的,妈妈。”他坐起来,抓了抓亮银色的头发:“爸爸会和我们去看庆典和花车吗?”

“当然了。”精灵女人温柔地说着,给儿子打来洗漱的温水。

“那我们买糖霜米果吗?”影魔——年幼的凯拉多尔满怀期待地问道,那是他儿时最喜欢的点心。

“还有奶汤饺子!”

“但是你要是再不起床就什么都没有了咯。”雾气依然迷蒙飘荡,母亲的声音和身影越来越远,最终融化在了飘渺的雾气里。

凯拉多尔有些失望,但那终究是梦境,终究是要醒过来的。他做好了这个准备,时刻准备着。

雾气向天上蒸腾,连屋子都融化,最终化成了一片晴光。冬至日天气晴朗是个好兆头,年幼的半精灵坐在父亲的肩膀上,在路边站着,翘首等待着巡游经过的花车。

大路尽头传来飘渺的音乐声,花瓣像粉色的雪一样飞飞扬扬,花车越来越近,像是放了慢镜头一样从凯拉多尔面前经过,春之车上装饰着各色鲜花和嫩叶,光织成的彩旗迎风招展,夏之车几乎就是一棵行走的巨树,秋之车上一派丰收的景象,冬之车上是打扮成银妆女王的漂亮女孩子,和她的抛洒着糖块和坚果的冬至侍女,还有乐队和歌手。半精灵开心地捕捉着划着抛物线缓慢坠落的零嘴,视线边缘划过了常青藤琴师的影子。

他好像瞬间从小孩子变成了影魔。他变成影子乌鸦扑向了冬之车上的乐队,至少他觉得是这样,他击杀了那个琴师,那个枫木色头发,怀里抱着巴斯琴“琉璃圣像”的常青藤琴师。

世界在他杀死琴师的瞬间再度转变,花车,城市,欢呼的人群都被火焰吞没,人们依旧在火里鼓掌欢呼,冬至侍女变成了火焰侍女,抛洒炽热的火团,琴师没有死,他站在火里,背部生出了高温的骨棘。他琴头上的琉璃白月在高温下融化,变成了金红色的凤凰头像。

他好像并未被投入火焰就直接坠入了灰烬,四周尽是黑暗,几个穿长袍的人围着他念念有词。为首的是一位黑袍的美人,她刻着邪恶徽记的左手伸向影魔的胸膛,轻轻一指,像点燃了什么似的,黑暗的色调就盖住了一切。

梦境散去,影魔用虚空能量冲破了锁扣,逃向了通往法洛希尔的传送门。

那些黑袍人并没有发现混进了他们的传送门的影魔,甚至在影魔离开了哈利根市立学院,也没有人在意这个穿纳库鲁二年级制服家伙。

他在那个阴暗的透明棺材里睡了很久,梦到了妈妈。

对于母亲的印象被他一遍又一遍地复刻,那些人不愿意他们母子相会,甚至不准他们见面。教廷的要求依然是唯一的杀死火灵诗人,影魔已经尝试了无数次,失败过,也差点成功过。旧神离开了法洛希尔,龟缩在阿斯莱萨仙宫,神殿纷纷被毁,大陆陷入了宗教战争的狂潮。无依无靠的影魔皈依了安诺尼瑟,像个虔信者一样祈祷,像个圣伐军战士一样为了天帝而战,他隐藏在阴影中,既是虚空之灵又是天帝的战士——这话的意思就是,既得不到冥王的重用,又得不到教廷的信任。可影魔依旧虔信着,在他眼里,圣母不是那位法玛,而是卡库娅苏尔·乔瓦尼。

而火灵诗人,却永远是火灵诗人,唯一的火灵诗人。

新月之夜微风轻抚,星辰如同夜幕之袍上的碎钻一般闪耀,天空中没有一丝云,好像害怕遮蔽了那深黑的丝绒一样的夜。树林里映出点点碧绿萤光,和着阵阵虫鸣和树叶旋舞的沙沙声,全然没有危机的气息。

——但愿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评论

热度(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