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红柿精

【法洛希尔·外典】光与霜雪#15

“西布莉,我觉得我真是失败极了,那个冰人就在我眼皮子底下被白鬼子给骗走了!”漆黑的房间里只以黑蜡烛照明,巫师玛伦一边吃力地单手打扫着用特别为制作巫环的而铺设的加高罗绮木地板一边怨念道,“我都分不清是他傻还是我傻。”

“你没给他买个移动电话什么的吗,最近很流行的。”女巫从她的辫子里拔下一根漆黑的乌鸦羽毛,捏着羽柄在空中划出了个什么符号,接着将它放进了手里的烧杯。羽毛瞬间就气化了,烧杯里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他就为了那点钱!两块五哈维!这么点破钱!”巫师尖声叫道。

“我这不帮你找他呢么能不能安静一点赶紧把地板拖干净?”西布莉摇晃着烧杯,拈起木桌上被压在烧瓶底下的一根长发,放进了烧杯里。头发也瞬间气化了,烧杯里依然什么也没有。“我要沟通一下沙乌塔,她是世界上所有乌鸦的母亲。乌鸦曾被九柱魔神之黑神伊尼斯祝福过,它们看见什么都不会忘记,而据我观测,这一带的乌鸦都不少。”

“你每次施法都要先长篇大论一番吗。”玛伦颇有点不耐烦,他单手提着拖把在地板上使劲蹭了几下,扔下拖把走出施法台。

“对,我就这样,谁让你的咒语都不灵。”沙海女巫说着用滴管吸了一滴胶状的物质,将它滴进了空无一物的烧杯。烧杯里马上泛起黑色的雾气,雾气盘桓在烧杯底部,最终凝成液体球,悬浮在烧杯里。

“黑鸦族的法术怎么让你个血髓族的给学去了。”玛伦凑过来打量了一番,“黑鸦族的巫师防外人比防贼还严。”

“因为我是索贝安人。”西布莉话里的语气仿佛在讨论天气。她一转身,走向罗绮木台子,反转烧杯,把那黑色的液体球倒出来。魔液之球自由落体摔倒了台子上,啪的一声液体飞溅,一个漆黑的巫环就在木台上形成了。

玛伦率先站上了台子,脱了鞋子,光着脚踩在了巫环的外圈。西布莉也走了过去,同样脱鞋,然后在巫环中央站定。她手里握着的通灵的法器是一串风干了的手指,用基帕草搓成绳子穿起来的。女巫将法器放在巫环内象征保护的右上方的小圆圈内,开始念动咒语。

这咒语和秘仪会的咒语不同,最起码施法者不会感觉到冷。而从西布莉嘴里发出的音节,也较之来说更为粗砺和原始。

西布莉的咒语停了下来,黑睛上翻,朝着玛伦伸出了一只手。玛伦赶紧把手覆了上去,回忆起阿纳恩的面容来。

这个姿势不知道保持了多久,西布莉越握越紧,几乎要把玛伦仅存的手给捏碎。就在他觉得这法术要失控了的时候,西布莉突然松开,接着闪电一般握住了玛伦冰冷的断肢。

“你从鹰葬雪山来吗。凡人。”西布莉的声音突然苍老了快三十岁,变成了一个老妇的声音,这肯定不是她本人的:“你身上有黛敏翅膀下,冰风的味道。你是从鹰葬雪山来的吗?”

巫术仪式总是充满各种各样的意外,玛伦不习惯也得习惯。因此他垂下眼睑,免得与附身与西布莉的不知道何方神圣有过多的接触——那些远古的原始神灵多半不喜欢被凡人盯着看。

“我不是,尊贵的巨神。可是我正在寻找一个从鹰葬雪山来的人,您能用大能,帮助可怜的渺小凡人吗?”

“你要找的人,他的身上浸满了黛敏姐妹的气味,真让我怀念啊。我的孩子们告诉我,他现在就在一个漆黑如夜的地方,那里的人遵循着虚无的教条,践行着虚无的正义,供奉着虚无的神灵,他就在那里,在那群虚无的人中间——如果你找到了他,让他给我带来一捧鹰葬雪山的雪吧。”

“谨尊汝命,尊贵的巨神。”玛伦赶紧弯下腰,平举双手,做个送神的动作。

“是乌鸦之母,她执意要见你。”西布莉恢复了原状,松开玛伦那冰冷的断肢,搓了搓手让血液回流以带走凉意:“一个思念姐妹的孤独的老太太,你身上的气味差点让她哭出来——你给她什么承诺了吗?”

“……嗯……鹰葬雪山的雪。”

“……好吧。记得给她弄来。不然有你好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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