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洛希尔·外典】驱魔人#75
江尚寒是被封在尸体袋里运卢修斯海船修道院的，赫尔蒙德与贝耶米尔将他抬进船舱的时候，他还在痛苦地呻吟扭动，闷闷的声音说着音调优美好听却听不懂的南洲话，诡异又揪心。大大的生化污染标志被用反光涂料印在黑色厚无纺布面料上，显得可怖无比。据江尚寒的母亲说，到了南方只要把袋子拉开让他自由取食就可以了——驱魔人们对此将信将疑，但也只好照办。
本来卢修斯夫妇不爱接这趟活，但是他们看见夏尼扑扇着翅膀降落甲板的时候，又喜滋滋地将驱魔人们迎了上船。
“本来这个季节大浪多，我们是不会远洋出海的。”老先生解释道，“可是天使降临，我们绝对会安全抵达目的地。”
“世界上所有的水都归我掌控，不知道有什么大浪敢在我面前造次。”船舱里凭空升起一道水柱，那晶莹剔透的液体柱凝聚成了水灵之王的形体：“夏尼。现在你是代行者了，你要……”他稍微迟疑了一下，目光里也没多少自信，像是在组织语言：“不论如何，黄金杜马都会站在你这边的。”
夏尼没有说话，贝耶米尔两手插兜，晃晃悠悠地挪到了他身边。
夏尼和贝耶米尔都记得这个家伙。他们曾到这人从前的圣子升天教堂去说是拜访实则查探，希望找出他是异端信魔者的证据，结果无功而返——不得不说，在稽查信魔者方面，他比他们要专业得多了。
夏尼不敢看那位曾经的卢修斯神父。
现在他成了他们的指引者，一个什么鬼黄金杜马派他过来，让他帮助他们一起消灭七首恶龙。不知道夏尼是怎么想的，但贝耶米尔心里不怎么痛快。虽然他嘴上总是说，有多玛就好，有多玛就好，可是实际上谁会愿意让一个不知道哪儿冒出来的不知道什么鬼指引啊。他刚要说点什么来讽刺尼尔一下子，就看见他倏地化成水，顺着地板缝流走了。
贝耶米尔轻哼一声，卢修斯夫妇一脸尴尬，逆子让他们在天使面前丢了脸。
“他还救过你的命呢，白毛。”赫尔蒙德伸手戳了戳贝耶米尔的肩膀，贝耶米尔没理他，他就耸耸肩，把手缩回去了。
船舱内的气氛陷入了莫名的尴尬。
“我困啦，去睡一会儿。”多玛打上船起就一直没说什么，此刻更是率先退出了人群。她走进斜对面的房间去，关上了门，咔哒一声从里面锁上了。
尴尬的气氛又回来了，唯一发出声音的是尸体袋里的江尚寒。
“呃，嗯，李绣再没有信息过来了，所以我们现在无法得知海心沙的情况。我建议……在津州港登陆。毕竟那儿的地形，对我们来说还熟悉一些。”尽管这建议不无道理，但夏尼的眼神还是有些躲闪，随后他就收到了来自贝耶米尔与赫尔蒙德的“我懂你”眼神。
“哥哥我支持。”
“也好。”
也许马内利格修士还在的话，他能给予一些真正称得上指引的建议吧。可惜，他已经明确地表示自己已经不愿意再掺和到这些事情里来了——相比起与怪力乱神的东西作战，他更希望为新教廷的建立做出自己的贡献，因此，他留在了东廷教堂。
也好吧。本来这就应该是驱魔人的工作。
“那个，主教？”法梅尔老妈妈小心翼翼地问，“您和您的朋友们要来点茶或者咖啡吗？”
主教。对啊。他是主教——这些人里面教阶最高的一位，理所应当统领全局的一位。更何况，他是受到大天使祝福的一位。
——那么还迟疑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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